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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落魄

第二章 落魄

地下历9998年,地下城迎来了又一个全新的寒幕节,冷清的街上罕见的撒上了些许盐状颗粒,深沉的黑暗似乎也因为这纷纷扬扬的雪花变得光亮。昏黄的灯光照射着纷扬的雪花,有种异样的温馨。

明明是下雪,却给人些许暖意。

冬穿着去年的旧皮靴,皮靴踩到地上的雪粒发出“嘎吱”“嘎吱”的声音,留下一串歪歪斜斜却又清晰的脚印。

冬哈了口热气,他刚刚从“战争过往”大祠堂回来……看了看新入住的父亲,想象着那里的环境是否让他觉得舒适。

这种可怜的寄托大概只能寄存在心里,连肉体都不复存在,这个“勋章”真的就能代表了自己的父亲吗?

该回去了……这个寒幕节一结束,自己就该失去最后的栖息地。

冬抬起头,冰凉的雪花接触到他的脸,很快就化成了冰水……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,要真的让他去恨这个世界,去帮父亲报仇……他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。

难道还能屠光地下城边缘的野兽和魔兽?可能最弱小的土狼都能将他撕成碎片。

“我还真是颓废呢……”

乔克.冬摇了摇头,今天的晚餐是一块坚硬的牛角面包和一杯热牛奶……从现在开始,他就该努力的养活自己了。

走过几个熟悉的小巷,本就不算明亮的路灯灯光更是忽闪忽灭,他不禁紧了紧身上不算厚重的外衣,开始有些想念家里温暖的火炉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漆黑的角落里传来轻声呼唤。

冬不禁停下了脚步。

这样轻柔的声音仿佛风中之烛一般,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消失。

“谁……”

冬看了看角落,心里有些警惕,从腰间取出绑着的匕首,试探性的问了一句。

“哥哥……”

那个虚弱的声音依旧在呼唤着。

这回他听得真切,这是个小女孩的声音。也许是一个还没有他大的小女孩。

他走近了那片浅浅的黑暗之中。

一双稚嫩的小手伸了出来。

小手冻得发紫,像是刚冒芽尖的生姜一般的颜色。

没有犹豫太久,冬就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
入手一片冰凉,冬右手的温度似乎也顺着这双手传到了对面女孩的心中。

……

破旧的骑士府邸传出幽暗的火光,这里处于地下城城门口附近最不起眼的地段,如果有一天地下城被外面危险的魔兽和野兽攻破,那么这里一定是最先收到攻击的地方。

小孩的内心都是善良纯洁的,就算是平时乔克.冬怎么样去伪装自己,让自己显得成熟,但也总会做些幼稚的事情。

眼前的小女孩啃着他今晚的晚餐,一块巴掌大小的牛角面包。

这已经是他一天努力工作才能换回来的回报。一块巴掌大的牛角面包市值一个半铜币,再加上一个半的铜币,就能获得一杯牛奶。

“喝吧。”冬将面前的牛奶推了过去,失去所以亲人的他,内心渴望温暖的感觉已经盖过了对食物的需要。

她都叫自己“哥哥”了!哥哥保护妹妹,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

他没有想着怎么去花那两个金币,他坚信着靠自己的工作就能养活自己。

小女孩长得很精致,虽然脸上有些漆黑的印记,但是还是能大体看出这是个可爱的女孩子。刚刚真的饿坏了,似乎眼前都出现了幻觉,将眼前的男孩错认成了自己的哥哥……可是事实上,自己并没有哥哥。

她眨了眨眼睛,宛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眼前有些紧张的男孩。

“小妹妹……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……外面很危险的……”冬本就不是那种开朗性格的男孩,加上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和女孩子说话,让他心中本就有些懵懂的感情变得越发强烈起来,像是怀里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。

“我一直都是这样。”女孩又咬了一口面包。

冬不自觉的吞了口吐沫,虽然很轻微,但还是被敏感的女孩察觉了。

她吃的原本是属于冬的晚饭。

她的耳垂忽然红了一下,这样的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一般的成熟……或许没有人照顾的孩子都会早熟一些?

“给你。”她将手里的面包递了过来,上面还有女孩贝齿留下的咬痕和一些亮晶晶的唾液。

“你吃吧……我不饿。”

冬脸色微红,却是有些逞强的意味。

“咕。”肚子倒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。

女孩轻笑出声,亮晶晶的贝齿露出来,有两颗漂亮的小虎牙。

“我吃不了太多的……而且,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。”说着,她将剩下的大半杯牛奶也推了过来。

看着冬接过自己咬过的面包,她的内心泛起略微羞涩的感觉。

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很简单的家庭布置,两张椅子,一张桌子,以及两张床。看样子肯定是两个人居住的房间,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她看出了这里似乎还有另一个人居住的痕迹,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抚养这个小男孩的人。

“你的家人呢……”看着男孩将面包吃完,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。她几乎都快要忘却自己的过去,年仅九岁的她过了几年的流浪生活……靠着好心人的施舍和乞讨,她从地下城的左边城市到了右边。

对于一个不到十岁大的小女孩来说,这已经算是非常大的冒险,更何况还有强盗和小偷……违法人员,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,都永远不会缺少。也许是小女孩远超同龄人的智慧和成熟,才让她能一直平安的活到现在。

“我没有家人。”冬有些沮丧,小男孩不会有太多的心计,也不会因为这样被人戳了痛处……父亲的死亡对他打击很大,原本因为小女孩到来而产生的情绪也很快就消散开。

他沉默的喝了一口牛奶。

“对不起。”聪明的小女孩很快就从这只言片语中猜出了事情的些许轮廓。

“我叫安格斯.星璃。”

女孩露出微笑,她内心有些喜欢这种有个人可以一起聊天的感觉,眼前有些木讷而懵懂的小男孩,也符合她心目中“哥哥”的形象。

“乔克……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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